年元旦刚过，22岁的美国青年赫尔曼·麦尔维尔在纽约港的寒风中登上了一艘启航的捕鲸船。九年后，他将写就日后举世闻名的长篇小说《白鲸》。在这部浓缩了19世纪美国捕鲸业的史诗中，主人公以实玛利的捕鲸之旅是从“世界捕鲸之都”新贝福德开始的。

年春天，一只弓头鲸Balaenamysticetus在阿拉斯加北岸成为了因纽特人的猎物。在弓头鲸体内，原住民发现了紧紧嵌入肩胛骨的一枚标枪，而这枚标枪，正是《白鲸》那个时代新贝福德人的专利产品。

弓头鲸悠闲的泳姿。图片：arkive.org

“佛系”肥宅在极地

虽然知名度不算很高，但弓头鲸其实是鲸类中体型排第三的巨人，成年个体可以生长到17～20米长，体态丰满，雌性的体型比雄性略大。

大型须鲸的体型对比。图片：TheLordoftheAllosaurs/pbs.org；汉化：卢平

在分类学中，弓头鲸是露脊鲸属（Balaena）目前唯一的成员，而与它亲缘关系很近的姐妹物种——三种露脊鲸则被划分到了真露脊鲸属（Eubalaena）。这两属四种鲸组成了须鲸类里的露脊鲸科。在历史上，它们曾被认为是同一个物种。与露脊鲸们相比，弓头鲸有着标志性的“白嘴唇”以及下唇上项链一样的黑点。

弓头鲸（上）和北大西洋露脊鲸Eubalaenaglacialis（下）的外形。图片：NationalMarineFisheriesService

三种露脊鲸的地理分布不同，分别生活在南太平洋、北太平洋和北大西洋。而弓头鲸则是唯一终生生活在极地环境的须鲸，现有的五个种群分别分布在白令—楚科奇—波佛特海地区、格陵兰岛巴芬湾、加拿大哈德孙湾、俄罗斯鄂霍次克海和斯瓦尔巴群岛海域。面对北冰洋地区的严寒，弓头鲸表现出了很多独特的环境适应性。

弓头鲸的分布区域。图片：IUCN；汉化：卢平

首先，弓头鲸有着一副圆滚滚的身材，75～吨的体重稳稳超过体长更长的长须鲸，仅次于蓝鲸。鲸豚类都具有典型的皮下脂肪——鲸脂，弓头鲸的鲸脂可以达到半米之厚。粗壮的身材和厚厚的鲸脂无疑有利于在低温环境下保持热量。

其次，它们长着奇特的“弓头”：超过五米长的硕大头部占到体长的30%～40%，巨大的三角形头部可以帮助弓头鲸撞破60公分厚的极地海冰，以呼吸空气。它们的上颚狭窄，下颚弯曲成弓形，二者之间的鲸须足有三米长，也是须鲸之最。

弓头鲸骨架，狭窄的上颚骨上长满了鲸须。图片：bethmoon/flickr

然而极佳的保暖配置也带来了问题——运动不便。作为肥宅三头身胖子，弓头鲸日常游泳的速度很慢，在逃离危险时，10千米/小时是它们的极限冲刺速度。弓头鲸也不是深潜能手，每次入水通常只有9～18分钟。在寒冷的极地，这种闷声发福代谢缓慢的“佛系”生活方式大概是弓头鲸得以长寿的原因之一。

弓头鲸。图片：atozAnimals/youtube

“地包天”的进食姿势

看看这副地球上最夸张的“地包天”就可以知道，露脊鲸科的进食方式与我们熟知的蓝鲸、座头鲸不同，并非是吞入巨量海水后再闭嘴用鲸须过滤，而是一路张着嘴前进。

近距离看“地包天”。图片：MarthaHolmes/naturepl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