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池塘
池塘边的夏天 眼下,这小池塘实在是不咋的,小得可怜,没有“源头活水来”,没有“一鉴开”。天也好久没下雨了,塘中水很少,倒是“天光云影”公平得很,也在“徘徊”着,至于看得清看不清,又是另外一回事了。 儿子和女儿围着这一方小小的池塘,忙活了一下午。午后,邻居家的想想和爸爸在小池塘里钓起了龙虾,哥哥新奇又羡慕,姥姥便找来棍子、绳子和肉,给他也制作了工具。龙虾其实是挺笨的,但我眼神不太好,又担心玩着沙子的女儿,就没管儿子。小伙子围着池塘的栏杆,转了好几圈,一无所获,有点焦躁。好在,没多久,结束工作的爸爸来了,专心的爸爸一鼓作气钓上来不少,哥哥妹妹兴奋又好奇,一步一趋地看着姥姥打理龙虾,直至它们成了美味的晚餐。 这小小的池塘里,荷叶开始重新挺起了腰杆,再过一段日子,荷花便会在叶间亭亭玉立,“香远益清”。不管是小龙虾,还是荷,它们都是后来者,在我的童年里,没有它们。 时光倒回,那时的小池塘,石头岸,埂是泥土的。东边的埂最低,埂外有一颗桑树;西边的埂岸最高,鱼腥草会在夏天从石缝里探出头来,有时候也会有一两株小雏菊,孤傲地不屑地瞥着暗淡的鱼腥草,才不管它有没有清热解毒的本事;南边和北边的岸,高度介于东西之间,南边是二奶奶的地盘,北边是五奶奶的地界。用树干搭的架子骄傲地伸到池塘的上方,粗细交错,交织成网。两边比着生长,生怕落后,很快便郁郁葱葱,有时吊着南瓜,有时坠着葫芦,有时挂满八月蛾眉豆,茂密的藤蔓,是水中世界的绿色凉棚。 凉棚下,水浮莲和浮萍拥挤着,好不热闹。傍晚,二奶奶会用长长的竹竿配合着攮爬儿(类似于钉耙的外形,竹制,可以把水中这些植物勾到岸边,或者把一些杂草拢到一起的农具),不一会儿,家里的肥猪就有了一顿美餐。水浮莲和浮萍生长速度特别快,也特别能挤,只有这个时候,水面才会有一点点空荡的地方,见了天日的小小的米虾是猴孩子们的朋友,双手掬起一捧水,如果逮到一只,便兴奋地喊出声。即使是夏天,水也凉凉的。我时常懊恼的是,为什么这个方便打捞的小塘没有菱角,想要吃菱角只能等三爷爷三奶奶去村庄入口处的大塘打捞。 但这小小的遗憾,并不能减少池塘的快乐。拔一株狗尾巴草,在手掌心翻滚着,嘴里念念有词:“白狗黑狗,出来吃糯米饭了。”采一朵蒲公英,使劲一吹,和小伙伴们比一比谁的小伞兵飞得更远。谁的小手破了,抓一把断血流(一种止血的草药),揉烂了自己敷上,继续玩。叫不出名的小草们,只要是猪能吃的,都叫蒿子,这小塘埂是我打猪草出发的第一站。桑葚熟了,踮起脚尖够不着,端来小凳子,还是不行,就得等大人们回来了,心里那个焦急啊!那棵桑树下系着五爷家的羊,我曾经和它照过一张照片,但是有一天,它不见了,大人们说它被老猫(方言,我揣测是指豺狼一类的某种动物)吃了,我还伤心了许久。 不过,即使没有那只白羊,池塘边也并不寂寞。蜻蜓在池塘上方盘旋着,似乎在斗舞,累了又表演倒立,真是有趣的小飞机:天蜻蜓是绯红色的,成群大浪(方言,很多的意思);蜻蜓王个头巨大,是蜻蜓中的“战斗机”,哪个逮到一只,是要炫耀半天的;水蜻蜓又细又长,更显得翅膀薄如蝉翼,大概是蜻蜓家族中“林黛玉”一般的存在吧;我最喜欢小小的蜂蜻蜓,蜓如其名,它的身材和蜜蜂差不多长,可爱极了。蝴蝶呢,也是常有的,什么颜色都有,扑闪着好看的翅膀,我抓到它时,总会给它中间的肉身子吓一跳,一晃神,一松手,它便逃了,留我一手粉,是它来过的痕迹。夜晚,萤火虫姗姗来迟,趁它发光的时候,赶紧找准位置捉一只,放进前年就吃光了,却不舍得扔的罐头瓶里,瞪大眼睛,看它闪呀闪,琢磨不透,却瞎琢磨着:它怎么能发光呢?大人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索性不想了,抱着它躲进蚊帐里,也许周公知道呢! 但想让我们会周公可不容易,尤其第二天是星期天的话。大人们大约也觉得一周的脑力劳动太费神了,任由我们闹啊,叫啊,十太太和我爷爷最擅长天方夜谭的古老故事。我从故事中得了灵感,总幻想捉一只鬼,打啊打,踢啊踢,最后能得到一袋金子或银子,可见,我打小就是财迷啊。也会听到吓人处,脊背生凉,钻到散落的大人圈中间,还觉得黑暗处有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我们。定睛一看,原来是被五爷牵着在池塘边饮水的老牛。哈哈,虚惊一场! 我们推搡着,又闹开了,没有月亮的时候,漫天繁星也被我们逗乐了,有月亮的时候,嫦娥也羡慕着我们简单的快乐。青蛙就在小池塘的水浮莲上,在塘埂外的稻田里,呱呱地叫着,那种感觉无法形容,只想时光就此停滞。奈何,周公还是来了,各家搂着自己睡得歪三扭四的孩子散了,夜,已经凉了,静了……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文章已于修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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