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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天的风铃

一、绿色风铃——灯笼草

秋天的阳光,其实是很耀眼的,哪怕是中秋以后,哪怕是在傍晚时分。

在东苑路南侧的一座水泥桥上,我趴在栏杆上。在夕阳有点恼怒的目光里,只好迷起眼。脚下是一条直直的小河,河水像长笛曲子一样缓缓而流,水草、小鱼是无数的听众,在乐声中浸泡着、陶醉着、欢愉着。水里、岸边,随意又艺术地长着一些蒲草、芦蒿,是盛夏阅兵式后开始了原地休息,有不少十分疲倦地斜斜躺着。河北侧,大片的树林,是移搬和暂种的园艺林,有许多高大粗壮的香樟和银杏,依旧墨绿的树冠在风中摇摆着,叶丛中便闪闪烁烁出点点的枯黄。在树林和河之间,是一小片一小块的菜地,已经拆迁到公寓楼的农民们,依旧辛勤地在这个江南小城边缘仅存的土地上劳作,种下了黄豆、红薯、白菜、萝卜、鸡毛菜,河边的杂树上还挂着残剩的丝瓜、扁豆藤。进入深秋的岁月,就是这样萧瑟和美丽并存着。

突然间,一丛熟悉的翠绿闪进我的眼帘,就在桥下河边一片枯黄的大豆地里。真的是她吗?我摇摇晃晃走下河坡,扒开缠绕拉扯着的豆枝,呀,真的是她,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看到的“灯笼草”:娇小舒展的叶子,青绿如玉而婷婷的躯干,垂挂着的一个个绿色的心型灯笼,地上,有几个凋落的纸黄灯笼。

熟知灯笼草,是因为小时候割草经常遇到,而且知道,兔子、绵羊最喜欢吃。更喜欢她的翠绿的灯笼,我有多少次,在秋日的阳光中,捏着那细细的柄,倒举起那灯笼,看里面有个圆圆的小球,就像小时候,父亲带回来一个翠竹编的蝈蝈笼,挂在堂前,我就经常掂着脚趾仰头凝视,看翠绿色的蝈蝈不安地爬来爬去。

喜欢灯笼草,是因为在很小的时候,我就知道她是一味良药。小孩“出水痘”了,把几棵灯笼草放在锅里煮,用暗绿的水给孩子洗澡,洗个两三次就好,而且身上绝对没有疤痕。母亲说我小时候洗过。我的几个侄儿、外甥出水痘时,都是我去找灯笼草的。年8月的一个傍晚,从苏州大学进修回家时,看见女儿出水痘了,脸上、身上无数的疙瘩,只是打了针,没有找到灯笼草。我就在暮色中,走了两条河岸,终于在一片红薯地里,找到了十几株才一把长刚成型的灯笼草。回家煮成药水,给女儿洗后,才心安。

曾经想过,如果让我给秋天写生,第一幅就会选灯笼草。傍晚时分,两三个大小不一的"绿色灯笼"是近景,在画的左下角;主画面是一个农家的庭院,母亲在给有点点“红豆”孩子洗澡,父亲在一边抽着旱烟,一只大黄狗趴着;屋檐下几挂玉米、几串红辣椒,阳夕斜斜地从爬满牵牛花的篱笆墙间拉几条光亮、温柔的线条……

恍惚中,眼前的绿色灯笼在晃动,仿佛成了蝈蝈笼、拨浪鼓、糖葫芦,摇篮上绿色纱帐前的叮叮的风铃,吟唱着摇篮曲、儿歌、童谣和童话……

那一个个美丽、绿色的梦呀!

二、彩色风铃——灯笼树

秋天的雨,总像一个爽朗洒脱的人的失意情怀,飘忽而来、悠然而去。弥漫了大半天阴云的天空,在下了一会潇潇秋雨后,变成了更为清朗高远的蓝天,由东而西,悄悄地铺展开来。

这个中午,我们几个在闻湘阁面东的大玻璃窗前,喝着黄酒聊着天。东苑路上,车来人往。车轮溅起的雨水的嘶嘶声,像远处小巷深处飘来的女人隐隐约约的歇斯底里的尖叫。而我们似乎在谈论着岁月和文学。

“哪是什么树?”老白指着窗外路对面的一排树问我。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树,但一入秋就已经注意到了。应该是这几年中移植过来的。在东苑路的东侧,两长排;暨阳路和东苑路交汇的北侧,河坡上有一大片;生态园、金港大道及其他新建公路的两侧,都有她招眼的风姿。

几天后,老白发来短信,在梁丰生态园又见着了,有名字,叫“栾树”。我刚好在写散文,网上一检索:栾树(Koelreuteriapaniculata)又称灯笼树。是落叶乔木,树形高大而端正,枝叶茂密而秀丽,春季红叶似醉,夏季黄花满树,秋叶鲜黄,入秋丹果满树,是极为美丽的行道观赏树种。

竟然有如此开花的树!进入秋天了,每根树枝,都高举起和绿叶部分几乎一样长的黄花。半树黄花绽放,大片金光灿灿,那浩大的声势,会让人联想起金色稻田和江边的大片大片的芦花,那是金秋的交响乐。其实每一个花蕊都很细小,飘落在草坪上,和落下的桂花几乎没有区别,但捡起来看,居然是小星星般的一张笑脸,俨然是一个金色小铃铛。栾树,就是用这种方式,用笑脸、用向上摇晃的铃铛,向蓝天、丽日,吟唱那无声而又激扬的岁月之歌。

不是每个花蕊都能挂果,哪怕只有十分之一,栾树之果也足以累累。难以描述果实的色彩,淡绿、橙黄、绛红,在一排或一片树林中,皆而有之,也算是绚烂,但色调不是艳丽的那种,有秋天特有的暗淡。果子是三面心卵形,薄薄轻轻的,像一只灯笼,也像一叶扁舟。壳中,仔细看才能看到的小小的颗粒状种子。我想,栾树也许原先是长在山上的,这样,她的孩子就可以随西风飞翔或伴溪水冲浪了。只是在这里,不久,这些"灯笼"只能悄悄散落在草地上、灌木从里。

此刻,栾树的大合唱正在进行,用她繁茂的铃铛花,用她绚丽的灯笼果,唱着多彩的梦想,唱着丰茂的生命。

此刻,正值国庆期间,又是六十周年的大庆典,到处是挂着的红灯笼,到处是高亢嘹亮的大合唱,这是国家、政党在欢庆自己的成长和成熟,期望将来的能继续绵延和兴盛。

此刻,岁月也在以特有的方式进行着大合唱,和栾树一起歌唱的,是桂花,是菊花,是稻浪,是芦荻,接着应该是杜甫的“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”……在明丽的秋阳下,在高远的蓝天下,无声又深情,绚丽又深沉,美丽又伤感,吟唱着“不会因人类的热情和期望而有所改变”的自然之歌:关于四季更迭,关于生命和历史的盛衰,关于文化和文明的传承……

突然想起前面谈到的关于岁月和文学,我想,岁月无情,总让生命去经历萌发、繁茂、收获、凋零和死寂,但文学更无情,关于历史,关于生命,关于毁誉,关于艺术,关于哲学……文学总是用他那热情或者是冷冰冰的语言,无情地揭示着本质,描画着轨迹,预示着未来!

栾树,秋天的彩色风铃,这岁月的合唱,自然的赞歌,生命的咏叹,永恒的哲理,你,听懂了吗?

三、寂寞风铃——梧桐树

人,也许是在孤寂之后,才能读懂自然的独白,所谓“相看两不厌,只有敬亭山”,所谓“举杯邀明月,对饮成三人”。

就如今晚,在皎洁的月光下,在萧瑟的西风中,我喝完酒独自走回家,在暨阳路张高中前面的人行道上,随意哼着什么曲子,慢悠悠地走。路上不时飞驰过的车子,留下震耳的轰鸣声和刺眼的灯光。但,有明媚的月色,在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,就足够让人心静了。“这是独处的妙处”,朱自清这样说过。

过一座桥,快到东苑小区的南门了,头顶上突然有细微的沙沙声传来。这声音熟悉啊!小时候,稻熟季节,“大人”都出去开夜工了,孩子们可以疯玩,没有人叫我一起玩,我就独自四处逛。西面河(村庄西面的一条河,大家就这样叫它)边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树,有两三棵高大的梧桐树,是我们家的。每年秋天,我都能吃到炒得喷喷香的梧桐子,可惜没有几年,就不知道被哪个砍了。我家,连房子也成了大队部,自然也不去追究是谁砍的了。就是那么几年中,我曾在树下独坐过,听到并熟记了梧桐子在西风中特有的沙沙声。难道这里有梧桐树?路灯下,月光下,人行道内侧,一棵连着一棵,有挺拔的躯干,手掌样的宽大树叶……是的,应该是梧桐树!有这么多高大秀美的梧桐树,连我这个也算喜欢树的人,在平日走过,居然也没有注意到。可怜的梧桐树啊!他只能在今天,在月光下,用沙沙声,和走过树下哼着歌的的我,打声招呼。

第二天一早,带卡卡散步时,我改变路线,专门来到小区南门。真的是梧桐树呀!南北都有,在人行道的内侧,暗红色的砖石板道上,隔四五米就是一棵,高大挺拔的梧桐树。青玉色的躯干,翠绿的手掌样的宽大树叶,在朝阳下,在薄薄的晨雾中,梧桐树有独特的清雅和秀美。一团青绿中,几大串的梧桐子,枯黄的一个个铃铛,静静地垂挂着,昨夜,月光下,西风中,就是他们在寂寞地吟唱。

不仅仅是因为古典诗词的影响,也不是由于“梧桐树”和“金凤凰”的传说,我喜欢梧桐树的真诚和率直,喜欢他的知命达观。在生命依然翠绿美丽的时候,他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的寂寞,可以是“寂寞梧桐,深院锁清秋”(南唐.李后主),可以是“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,点点滴滴”(宋.李清照),可以是“缺月挂疏桐,漏断人初静”(宋.苏东坡),甚至不惜以梦想的飘落来告知和提醒人们,“梧桐一叶落,天下尽知秋”(民谚)。“天资韶雅性,不愧知音识”(唐.戴叔伦),梧桐,用他独特的诗人气质和名士雅致,在古代,赢得了无数的知音,被赋予了“寂寞中雅致,失意时率直”的人格魅力。

寂寞中的雅致,失意时的率直。不是吗?你看,奉献了春天的繁花、盛夏的浓荫、秋天的香子的梧桐树,在如今,却不被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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